山水图卷

尺寸：26×380cm
题签：萧尺木先生山水真迹。马曰璐小玲珑山馆藏。
题识：曳杖迢迢度石陂，高松声落响秋飔。我来山屋哙新酿，十里穿云赴约期。七十三翁萧云从。
钤印：无闷道人、萧云从
鉴藏印：小玲珑山馆、马氏丛书楼珍藏图记、玲珑
展览：“宋元明清中国古代书画大展（二）”，保利艺术博物馆，2010年10月。
说明：1.《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》第1526页，第61号款识取自本卷。710页第7、12、13钤印取自本卷。
2.此卷原藏上海博物馆。
3.马曰璐（1701-1761），清代诗人，字佩兮，号南斋、半槎道人，安徽祁门人。国子生，候选知州，乾隆元年丙辰（1736）与其兄马曰管并荐博学鸿词不就，名重一时。好学、工诗、喜结客，一如其兄。家有小玲珑山馆，富藏书，常与名士作诗画之会。两兄弟侨居扬州，经营盐业，为当地徽商巨富，捐资开扬州沟渠，筑渔亭孔道，设义渡，造救生船，造福一方百姓，其慷慨好义的名声远为传播，人称“扬州二马”。
4.参见杨仁凯著《中国书画鉴定学稿》第332页，图481，清马曰璐收藏印，辽海出版社。
5.参见钟银兰主编《中国鉴藏家印鉴大全》（上）。第22页，马曰璐，江西美术出版社。
萧云从（1596-1673），明末清初的画家。字尺木，号默思，无闷道人、于湖渔人等。明朝灭亡后始称钟山老人，寓意仰望钟山陵阁（明陵）。他自幼习诗文书画，明崇祯年间曾参加反对宦官魏忠贤的复社。入清后，他拒绝作官，遍游名山大川，或闭门读书，寄情诗文忆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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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民艺术是中国艺术史上最灿烂的奇葩之一。当神州陆沉、江山易代之际，遗民艺术便往往获致极大发展，甚至成为一时主角，可为一代诗史。而中国艺术史上最令后人惭愧无地的两个遗民艺术高峰，即同为异族侵入而致亡国的宋末及明末两个时期，前者以郑思肖、谢翱等人为代表，因为主要以诗名，故其画更注重裨补诗阙之处，强调心史；后者的群体远较宋末为广大，其中擅名一时的更在在多有，而芜湖人萧云从（1596-1673），更在四僧、龚贤以至陈眉公之外别开一派，纵情宋元山水却又属意晚明开始风行的变形山水，被目为以“古淡奇高、清疏秀润”格调相高而扬名朝野的姑熟画派创始人。此卷创作于1668年的《秋山红树》图卷是此种格调的最佳注脚。
据画面及题诗，《秋山红树》卷似可分为数段：过陂、寻隐、诣尊、归庄、挂帆、穿云。前四段多参用宋元各家法，尤化用云林空亭子、江干数君子等意象，极为纯熟而妙合无垠，可证尺木先生腕底功力非同一般；后挂帆和穿云两段虽极简略，却极得传统山水所谓空虚灵透之妙。
不过此卷之妙，倒不全在此，而更多在其创新。卷中层峦，悉以石青浅绛晕染而出，成没骨之象，而不采此前一直袭用的勾勒、皴擦之法。案，据史料，没骨青绿山水之法最早见于南朝张僧繇，有所谓《潼关浦雪》之类，但其本不传，今人所能据而推之的，不过是晚明以降董其昌等人的“仿意”之作，如董氏崇祯元年（1628）《白云红树》图卷，自题云：“张僧繇没骨山，余每每仿之，然独以此卷为遐意，盖缘神怡多闲时所作耳。”又上海博物院藏董其昌《燕吴八景图册》之七图六，纯以青绿点染，题“西山雪霁，仿张僧繇”。同时而稍晚的蓝瑛也有此类作品传世，如《白云红树图》及《仿张僧繇没骨山水》等，王朝闻《中国美术史》（明代卷，页一五二）中说：“蓝瑛还有一类青绿没骨山水，如《山川白云图》，题云‘法张僧繇之笔’，其实并无根据表明他仿自张僧琳，而在黄其昌的绘画作品中，倒经常有以仿张僧繇或唐杨升为题的青绿没骨山水，可见这种风气是由黄其昌等文人画家布扬并流行的，蓝瑛无疑是受了这一风气的影响。”
与蓝瑛生活年代大致相同的萧云从当也受到这种画风的影响，并发明于此卷中。但萧氏之采没骨法，却与董其昌、蓝瑛等人并不同路。董蓝等人没骨山水，虽不用勾勒，但晕染却皆有准绳，仍以勾勒山水之法为法，其所出仍觉有勾勒之痕在；萧云从此卷中的没骨之法，却在传统勾勒之法的基础上，随意夸张、变形，使成一种既不同以往又不同以后的山水新貌，甚至有些现当代山水的朴拙。不过，遗憾的是，萧氏这种创新法也许太超前了，以致后来并无人继轨，而董蓝等人的方法却直接泽被近现代山水大家如张大千、吴湖帆等人。
此卷数十年后归于马氏小玲珑山馆。马曰琬、曰璐兄弟侨居扬州，系盐业巨商，筑小玲珑山馆，专事收藏，眼力之高与收藏之富并称于时。
（罗汉松/文）
出版：《宋元明清中国古代书画选集（二）》，第281-284页，保利艺术博物馆编。
著录：1.《宋元明清书画家年表》第267页，郭味蕖编，人民美术出版社。
2.《改订历代流传绘画年表》徐邦达，人民美术出版社，1995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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